第三只小龟的离去

看到惨况，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，面对的是一件略显血腥、不曾了解过、看上去比较棘手的事，驱使我带龟去医院的，是想有人把出来的⌈肠⌋推回去、体验北京24小时营业宠物医院、让一切复原、减轻龟的痛苦、挽救一条生命，唯独不是我爱它。

从图书馆回到宿舍，第一件事是看看龟，一盆不透明的红水隐藏了龟的身影。只当是阳台上有衣服洗了脱色，把龟拿出发现小龟脱鞭（送去医院回来路上看到群友的解答、分享才知道是什么情况），分别处理两只，小龟放装有干净水的水盆、大龟放地面，等我倒完血水，小龟放回缸中，大龟转移进水盆，把两只分开。

室友察觉到动静，和我蹲在一起，我找师兄询问，室友帮我找宠物医院，没等到回复，就按照室友发的宠物医院信息挨个打电话，竟然有24小时营业的宠物医院。

立刻找到小盒子，用卫生巾、洗脸巾垫着，小龟放进去没应激反应，现在想来，大概是失血过多。回忆大龟，当时放在地面竟然没跑，同样一反常态。

带着龟出发了，到医院排队等了两个小动物，小龟还是没什么大动静，当然更怕有动静造成二次伤害。等待过程中，看到满墙挂着锦旗，充满大半希望，认为医生总能保住性命。

医生检查，说需要做手术切除阴茎，会给消炎药防感染，基本不会有问题，了解流程，手术完带回干养，定时泡水、给药，又说不保证能存活。想到接下来几天要赶ddl，担心没法照顾龟，提出能否住院，多交一笔钱，填完一堆单子，留下龟，希冀忙完这几天能再次见到健康的龟。

因为医院没有及时发手术视频，在我问完之后却立刻发，我对医生产生怀疑，给我留下不上心印象，凶多吉少的预感萦绕。第二天白天，没有任何信息，下午去群里回复，有人回复说打针的时候会发，这一等就等到晚上8点，接着等来的还有小龟快不行的消息，拜托医生治，视频中的小龟在ICU吸氧。

就像配合演完这出戏，我在群里说不用治了明天来接龟。洗完澡的功夫，手机有三个医生的未接来电，尘埃落定。把消息告诉龟的原主人、室友们、枣树的主人们。

第二天下着雨，往返两小时的公交，把龟带到枣树下，湿透的土很好挖，像泥浆，一铲子就是个深坑，从此枣树底下迎来了第四只龟。

之前都是大龟和我握爪接吃龟粮，小龟默默吃着，小龟的离开似乎打破了一贯的平衡，和大龟的互动突然转向生疏，它更加敏感，我也没太多意愿去观察它。不能从人的视角去揣摩出龟的行为，新的平衡会重新实现。

翻相册，看到当时的照片，水中暴露在体外破碎的丁丁、在出租车上和在医院等待时拍下的隔着塑料盒上看我的双眼……当它出现在医生的手里，它已离开我，如果龟能说话，它在想什么、它会说什么？

间隔了三天，悲伤突然涌了上来，所以有了这篇。